【博君一肖】囚心 拾肆
古风甜虐*HE
质子赞x摄政王啵
章十四·非我族类
“小公子，这已经是王爷第五回‘路过’了，真的不请进来吗？”
肖战并不理会，只是翻过一页兵书继续细看，半咸不淡地说了一句。
“随他去。”
王一博这次回来后，总想与肖战亲近。若是放在以前，他就算是软磨硬泡也要赖在南院的，哪怕什么都不做，只是相拥而眠，共会周公也好。可如今生死关走了一遭，他反而不敢了，除非肖战首肯，否则他连南院的门槛都不敢踏进一步。
等第八回溜达到南院大门的时候，夜已渐深，肖战看了一日书有些费神，早早命人熄了灯，准备就寝。眼看着南院已然漆黑一片，更阑人静，王一博这才没意思地搓了搓冻得有些发红的手。
“回吧。”
齐帝自从夺回了大权后，照着王一博给他拟的单子，开始大刀阔斧。第三日上朝，禁卫当着群臣的面将当日那十二名官员绑上了殿，年轻的皇帝冷着脸提着剑走下台阶，一刀一个，干脆利落地亲手结果了他们的命，又当场下了旨，其家眷虽罪不当诛，但活罪难饶，贬为罪奴，终生不恕！群臣满目愕然地看着齐帝仍有些稚嫩的脸上染了血，惊觉他们一向认为好糊弄的傀儡皇帝变了，已经长成了这样一个可定人生死，整顿朝堂的狠角色了。
“诸君，可还有本要奏？”
众臣手持朝板，皆低头不语，齐帝初露锋芒，知晓不宜操之过急，只是得意地冲王一博眨了眨眼，然后缓步走上了台阶，向下一挥手。立在一旁的传令官会意，提声高喊。
“若无本奏，众卿退朝。”
那以后齐帝开始了雷厉风行的整顿，肃清了大批辅政老臣的党羽，又启用检察司，开始查往日卷宗，着重查的就是那些与前朝元老们有牵扯的卷宗，宁可错杀一千，绝不放过一个。陆续有些老臣开始招架不住，跪在殿前，脱去官帽请愿辞官回乡，至于剩下那一些不怕查的，且慢慢熬吧，看谁熬得过谁！再来就是大兴科考，提拔寒门进士，这些人大多是寒窗苦读数十载，无根无基，又感念齐帝知遇之恩，最容易培养成心腹。
不过短短月余，朝堂上就已然是一番新气象，王一博一语也不发，只是立在一旁欣慰地看着这个往日事事都要仰仗自己，当了快十年傀儡的小皇帝，十年不飞，一飞冲天，十年不鸣，一鸣惊人。
只可惜，就在齐帝刚刚肃清朝堂，准备大展手脚的时候，东边起了战祸。这些年来大齐不断开疆拓土，因着王一博的关系，故一直没有碰南边的大庆，而是转去征东边兵强马壮的燕赵。而前半年因着王一博不在朝，小皇帝压不住大局，给了燕赵可乘之机，如今他们修养好生息，整顿了兵马，已然成了势，要来和大齐一较高下了。
“皇叔，朕不明白，行军打仗交给朱赞锦就可以了，为何皇叔你要亲自出征？”
“戴罪立功。”
“可朕从未降罪过你。”
王一博用朱笔批完了最后一封折子，有些疲累地挥手让他过来下玉印。
“就是因为你从未降罪，有错不罚，旁人早有怨怼。本王若是不主动请缨去到前线，而是仍旧安稳地待在朝堂，他们就算面儿上不说，心里也会质疑你处事不公，对你没有好处。你且记住，此番本王去抗燕赵，若是得胜归来，你不要赏，若是败了，你一定要罚。若是本王回不来...”
“呸呸呸，皇叔吉人天相，自然会平安归来！”
“你啊，这小孩子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？”
齐帝撅起嘴，有些百无聊赖地给一封封已经批好的奏折下大印。
“那皇叔为何要让肖战当参军？他是外臣，就算是与你关系亲厚，谁又能保证他会尽心尽力为咱们大齐出谋划策？”
王一博笑道。
“此番燕赵攻的是咱们的汴州，若是攻下了这里，燕赵不来攻大齐的腹地，而是一路向南，那可就是南庆的地界儿了。就算是为了保他的母国，小战也定然会尽力而为的。”
“依朕看，皇叔你是想保护皇婶吧？毕竟因着上回借兵的事儿，记恨他的人不在少数，若是留皇婶一个人在大都，还不如带在你身边来得安全。”
听齐帝一口一个“皇婶”地称呼肖战，王一博心下有些窃喜，连唇角都不由扬了起来，嘴上却还是假模假式地叮嘱道。
“往后这话和本王说说也就罢了，不要当着小战的面这样叫，他脸皮儿薄，听了要不高兴的。”
肖战其实不怎么上朝。他是大庆国的质子，于北齐而言就是外臣，只需要十日一上朝，点个卯也就罢了。自从王一博使了手段将他圈在身边后，就连这十日一上朝的规矩也松了，如今他再立于这朝堂之上，被任命为此战的参军，只觉心中百味杂陈。自然是有朝臣不服的。
“恳请殿下三思。这肖战说到底不过是大庆国一个参军之子，从未上过战场，就算是读过些兵书，只怕也是纸上谈兵。”
齐帝既然认了肖战是“皇婶”，自然是向着他的。
“战场上的事，朱将军都未曾有疑意，刘相你身居文职，倒是比武将更有见地？”
“殿下，他国之臣，其心必异啊！”
肖战转身，朝着刘相行了一礼。
“那依刘相的意思，非你大齐之人，皆不可用了，对么？”
刘相冷哼了一声。
“非我族类！不过是凭着手段得了些恩宠的玩意儿，安生在王府待着也就罢了，休要去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！”
这已然是折辱人了，王一博沉着脸正要发作，肖战却先他一步发难了。
“好一个‘非我族类’！先秦时公孙鞅本是卫国人，投到秦孝公门下，变法革新，使秦国从一个愚昧小国一举强大起来。战国时邹忌劝诫齐王，广纳天下之言，此所谓战胜于朝廷。若是他们皆听了刘相的话，不用外臣，怕是要永远安居一隅了，又岂会有后来的强盛？”
刘相一时语塞。
“这...这...”
肖战步步紧逼。
“肖某自认不算良才，此番殿下若是采纳了刘相的话，于北齐倒是不甚损失。但若是他日有志之士想来投靠，岂不是都要因为这一句‘非我族类’被拒之门外？此举于大齐，又有什么好处！”
王一博颇为得意地看着脸都涨成猪肝色的刘相。肖战的嘴一向是很厉害的，他只是藏着锋芒，不肯开罪人，一旦他开口，也是能逼得人下不来台的。肖战仍然记恨刚才那句“凭着手段得了些恩宠的玩意儿”，不解气地退回一步，大笑道。
“外臣今日可算在大齐长了见识了，非我族类，好一个非我族类啊！”
眼看着刘相实在是接不上话，齐帝这才“好心”地出面打圆场。
“行了，都各退一步。朱将军手下本已有参军，如今让肖战同去，不过是帮衬一把。诸位爱卿，可还有疑意？”
见识过肖战那刀子一般的嘴，再无人想去碰这颗硬钉子，只默默将手里的本上奏，再无波澜。
王一博回府后得意极了，只觉得肖战这回真给自己长脸。
“哈哈哈，你看到刘相那个吃瘪的样子没有？真是过瘾！往日里就数他最唧唧歪歪，对本王的决策指手画脚，如今风水轮流转，也轮到他有苦说不出了！”
肖战被他摇地头晕，颇为不耐烦地推开他。
“我看那刘相也不像是能言善辩之人，你居然被他拿住了？”
“那不一样，他毕竟是一心为了大齐，本王也不好真与他争锋相对。可你是外臣，有些话，还是你说最合适。”
王一博刚刚拉了一会儿肖战的手，见他没有甩开，胆子愈发大了起来，上前一把将肖战楼在怀里，嘴里也尽说些着三不着两的话。
“不愧是本王看上的人，在朝堂能帮本王谋划，在府里能帮为夫管家，在床榻上...”
他越说越不着调，越说肖战心里火儿越大，一把推开了王一博。
“你个烂了嘴的，又胡沁些什么？谁是你夫人！！”
“谁认了谁就是我夫人。”
“你！”
眼见着又把肖战惹急了，王一博赶紧低三下四地认错，跟没骨头似的粘在肖战身上不肯下来。
“小战，本王都小半个月没宿在南院了，大约是桃源村跟你一起睡习惯了，现在忽然一个人睡，夜里总做噩梦，你行行好，今夜就成全我一回吧？”
王一博举起手指天发誓。
“我保证，只是盖上被子睡，绝不碰你！”
感受到王一博已经有些精神地抵着自己，肖战脸一红。
“我信你个鬼！”
“真的真的。”
见肖战没再次推开自己，王一博又得寸进尺地蹭了蹭。
“在桃源村本王就说到做到了，如今也是一样，我保证不进去！”
他不说这话还好，一说肖战就想起了在桃源村他是如何被王一博占尽便宜，有苦不能言的日子。
“如今你已无大碍，想必不用我再帮你了，不管你是去勾栏院也好，还是看中府里哪个丫头，随你喜欢。还请不要再赖在这里碍人眼了！”
“我不，我就要你一个，那些个胭脂俗粉，哪里比得上小战你一个手指头？”
王一博趁着肖战今日好说话，死皮赖脸地硬是留了下来，一会儿艾艾地说他旧伤未愈，一会儿又嚷嚷着怕黑，三两下就赖到了塌上将肖战抱住了。肖战仍然有些不放心道。
“你自己说的，只是盖着被子睡，君子一言，驷马难追！”
“我说的，今日绝不碰你。”
至于明日...可就不一定了。王一博佳人搂在怀，咕噜噜转着眼珠子，琢磨着什么时候能再将肖战吃到嘴。他忽然有些羡慕以前那个无所顾忌的自己，起码也曾是，芙蓉帐暖，夜夜良宵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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